大明锦衣卫633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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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 赵莽的人设与动机

淬火惊忆

万历二十年冬,军器局铸炮坊的晨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,铁屑混着硫磺气息在雾中悬浮。赵莽蹲在淬火池边,粗布围裙上凝结的盐霜随着动作簌簌掉落,手中铁钳夹着的铜片正滋滋冒起白烟,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池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,突然泛起涟漪。十二岁那年的场景毫无征兆地涌入脑海——同样是这样寒冷的清晨,淬火池腾起的雾气里弥漫着血腥气。父亲被铁链拖拽的嘶吼声穿透记忆,他清楚地记得,池底沉着的不是铜片,而是半截扭曲变形的炮管残片,断裂处翻卷的铁齿上还沾着凝固的血痂。

"赵小吏!工部侍郎家的公子要看新铸的虎蹲炮,磨蹭什么!"管事的咆哮声惊飞檐下寒鸦。赵莽浑身一震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从诏狱传出的血书,潦草字迹在眼前晃动:"铁料...有诈...硫..."墨迹戛然而止,此后再无音讯。

起身时,赵莽的膝盖发出喀嚓声响。他将淬好的铜片放入竹筐,目光不经意扫过墙角堆积的铁锭。新运来的铁锭表面泛着异样的银白,在雾气中透着冷冽的光泽。鬼使神差地,他拾起一块,用铁钳轻轻敲击——"嗡——"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工坊,如同敲在中空的棺椁上。

这个声音,和记忆中父亲出事那天的炮管残片发出的声响,竟分毫不差。

赵莽的呼吸急促起来。他蹲下身,从怀中掏出利玛窦神父赠送的放大镜。镜片下,铁锭表面细小的气孔如蜂窝般密布,边缘还泛着若有若无的蓝绿色。《天工开物》中"硫入铁则脆"的记载在脑海中炸开,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想起昨夜在书斋翻阅父亲遗留的笔记,泛黄纸页上被朱砂圈出的段落:"十月初三,铁料有异,敲击声空洞如鼓..."

"赵兄弟,看什么呢?"学徒阿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赵莽慌忙将铁锭踢回原处,后背已被冷汗浸透。阿福弯腰捡起地上的放大镜,好奇地对着阳光:"这西洋玩意儿真有趣,能把铁锈看得这般清楚。"

赵莽勉强扯出笑容,伸手去夺:"小心摔了。"指尖触到镜片的刹那,淬火池突然传来喧哗。他转头望去,只见范永斗的管家带着几个琉球商人阔步走来,木箱上"生漆"的封条还滴着新鲜的朱砂。

"让开!"管家的皂靴踢翻地上的铁砧,火星溅在赵莽脚边。赵莽低头,看见木箱缝隙渗出淡黄色粉末,刺鼻的硫磺味混着琉球香料的气息钻入鼻腔。他的目光与琉球商人相撞,那人袖中若隐若现的樱花纹样,和父亲笔记中画下的神秘标记一模一样。

深夜,赵莽将自己反锁在工坊密室。月光透过气窗洒在实验台上,他颤抖着取出白天偷偷藏起的铁屑,放在琉璃片上。当烛火凑近的瞬间,淡蓝色火焰骤然窜起,浓烈的硫磺味呛得他咳嗽不止。泪水模糊了视线,他仿佛看见父亲被铁链锁在刑架上,烙铁烙在背上的焦糊味混着此刻的硫磺气息,在密室中交织成噩梦。

"爹,我终于找到证据了..."赵莽对着虚空低语,声音哽咽。他握紧父亲遗留的铁钳,钳柄上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。淬火池的方向突然传来异响,他迅速将琉璃片塞进怀里,却在起身时撞倒药柜。瓶瓶罐罐碎裂的声响中,他听见管事阴森的声音:"好啊,原来真有人敢查..."

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,赵莽抓起铁钳。淬火池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浓稠,恍惚间,他又看见十二岁那年的自己,蜷缩在角落看着父亲被拖走。而这一次,他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孩童。铁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他握紧武器,朝着黑暗中走去,淬火池的水面倒映着他坚定的身影,与记忆中父亲的身影渐渐重叠。

图卷惊澜

军器局铸炮坊的晨雾裹着铁腥味,赵莽蹲在砂模堆前,指尖刚触到异常铁锭的蜂窝状气孔。"赵小吏,工部侍郎的公子要看新铸的虎蹲炮!"管事的怒吼震得梁上积灰簌簌掉落,惊飞的寒鸦扑棱棱掠过锈迹斑斑的屋檐。

赵莽慌忙起身,粗布围裙扫过潮湿的青砖,利玛窦神父三年前赠予的《坤舆万国全图》残页被带起一角。泛黄纸页上,西洋铸炮工坊的齿轮与滑轮图,正与《天工开物》古法铸炮的水墨图示交叠,墨迹被经年累月的汗水晕染成模糊的蓝,像极了他记忆里父亲被拖走那天,诏狱墙上斑驳的血痕。

"磨蹭什么!"管事的鞭子抽在砂堆上,溅起的砂砾打在赵莽手背上,"侍郎府的贵客可没闲工夫等你摆弄破图纸!"他踉跄着扶住歪斜的铁砧,余光瞥见残页边缘,利玛窦用拉丁文标注的"热胀冷缩之理"字样,与《天工开物》中"硫入铁则脆"的朱砂批注在眼前重叠。

穿过弥漫着硫磺味的长廊时,赵莽将残页悄悄塞进怀里。转过拐角,正撞见范永斗的管家与工部侍郎的随从低语,琉球折扇上的樱花纹样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他低头装作整理围裙,听见"今晚戌时...城西货栈..."的只言片语,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——那是十二岁那年,他躲在淬火池底,听着父亲被铁链拖拽的声音时,鼻腔里充斥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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