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五章:君子之教以孝(2 / 2)
女皇笑得暖意融融,低头问平章:“章儿可会写字了?”
平章嗯嗯点头,忽然又皱了眉:“……章儿写得不好看。”
“无妨,叫你行止嫂嫂伺候笔墨,朕来教你。”女皇搭了下施皇夫的臂站起,牵起孙儿的小手往殿内走。
范守清盈盈做礼:“瞧这锅香露快好了,文墨的东西儿臣再来掺和就露怯了,便留在外头吧。”
女皇回头伸出食指远远点了下守清:“你儿子在宫里陪朕住两天再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范守清莞尔一笑,叉手回礼。
东寝阁用雕龙纹杭绸大屏隔出个小书堂,庭悦平日常在这挑折子,她上前将自己的书墨推开于侧,用镇尺将宣纸平压,与女皇相对而坐,轻轻启开装井华水的瓷盏,倾泻几滴于端砚,撩起官袍衣袖,持过陈香墨条,小心研墨。
女皇入殿后咳嗽了两声,傅御侍连忙将陛下身上的薄披风又紧了紧,小平章是个小不点,乖乖在桌前站好,女皇将他揽在怀里,附过他细嫩的小手,哼笑道:“叫你行止嫂嫂背诗,祖母来领你默可好?”
小平章乖乖点头:“好。”
“陛下惯会欺负微臣的。”庭悦手上不停,颔首赧笑,“今日章儿既论了《孝经》,孔圣引‘有觉德行,四国顺之’于其中,微臣便背这首吧。”
“有觉德行,四国顺之,好句子。”女皇沉吟片刻,章儿的手又小又嫩,也就不拘他握笔定要端正,轻轻持玉柄狼毫沾墨,引笔小心挥洒,“天子德行盛隆,则臣民自顺。”
殿中点了龙脑香,章儿写得慢,庭悦也背得慢,这首诗长且晦涩,她中间不小心背串半句,高雅爱好第一人女皇挑起龙眉,跟当年陆云起隔墙吐槽她的语气颇为类似:“行止,前头漏了句。”
陛下啊,您有这拖拉机叫微臣背个啥,您自个背不就成了!
天才和蠢蛋永远有代沟,这话她以前想都没想到,如今竟狠狠懂了。
今日陆云起要留在北衙禁军署领新上任的禁军巡夜,范守清已禀女皇回府了,沈弘宁最近常在舍人院忙活,给庭悦递了个话儿,叫她回府换件衣裳……然后他俩去平康坊絮风阁私会。
庭悦被风浪卷伐,成了诸多人眼中钉肉中刺,那些大臣一个两个都觉得她狼子野心准备窃国,但没法子啊,女皇偏心眼偏得人尽皆知,放外人眼里,她楼庭悦私递国书欺君罔上禁足完就没了,还被当朝认定她先为皇室宗亲郡王妃再为官员。
那些人拿贪污腐败、草菅人命、尸位素餐等等罪名来构陷基本没戏,更何况她身清气正确实没干过啥徇私枉法的事,想诬都诬不出来,那就只能走宅斗路线,从郡王妃的名号下手。
逆推到此处,自然要请君入瓮。
沈弘宁怕庭悦无聊,庭悦怕沈弘宁无聊,当晚跟变戏法似的一个拿出了双陆棋,另一个掏出了六博棋,俩人大眼对小眼,开始探索赌狗的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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