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九:姻亲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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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兰台是陛下在后宫的住殿,不过陛下平日事忙,上了年纪后去后宫的日子也少,最多就是叫侍君晚上来立政殿伺候,女皇自己也去得不多,宽阔幽深得很。

庭悦见着外头植着不少紫竹,有吊兰挂着,比之立政殿,这地方的装潢氛围和庭悦的行止馆差不多,虽书香气很浓很直男,但仔细观摩观摩会发现还是有些女子住在这的味道的。

“微臣还未曾来过紫兰台呢。”庭悦按着女皇的示意在紫兰台内殿坐定,雕空木屏做障,能瞧见外头的隐隐紫竹缭缭,殿内油灯点得比庭悦在家多了好几倍,亮亮堂堂的。

女皇嗯了一声,关切道:“朕如今也不大来这儿,晓得你四明楼家勤俭,你夫君同朕说过你小时候为了省花销夜里是在星下背书的,如今你府里不短银钱,晚上点烛火就莫怕废,护好你这个女官人的眼睛。”

有御侍将紫兰台备的那套榧木十九段棋盘奉上,看了眼陛下,将冰透玛瑙的白子呈给女皇,反将墨色黑翡磨的黑子上给庭悦了。

“陛下让微臣先行,微臣不会气的。”庭悦指节去勾了下棋子,轻轻放在三线一角,讨心思似的道,“夫君常说微臣落子爱说话是小人,微臣与陛下手谈,可以咕咕叨叨两句吗?”

“说吧,朕看你和唐棣项玄真那群老货手谈也是不说话的,你是朕的孙媳,你我一家人,想说便说。”女皇笑了下,与庭悦落子相对,开局布阵,“应希孔和朕说过,你家西席应希孟第一爱夸楼三姑娘行文清隽乃饱学之才,第二爱夸的就是你这手棋了,是他教你下棋的?”

庭悦摇头,恭谨道:“回陛下,其实是家父叫微臣的哥哥们对弈看局,手谈启蒙是两位哥哥领的,微臣小时就聪明,跟着学了两月就下得过他们了。”

“哥哥啊……云起的祖父,还有弘基的父亲,就是朕的大哥二哥,朕四岁时就吵着要学骑射……也是他们带着朕教的。你我倒是类似,哥哥领进门,一下子就青出于蓝了。”女皇顺着庭悦的落子略略包了包,“你可晓得是谁教朕下棋的?”

庭悦微微愣了愣,心中思绪翻涌万千,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问:“可是先帝爷?”

“不是。”女皇听到“先帝”二字神色骤然一变,咬了下唇将严峻的面目压下去,她也没心思下棋,深吸口气,随意落了个开局大斜,轻描淡写道,“你是文官,骑射全是同你夫君学的,朕一个武将,自然也是同自己那个雅人才子的夫君学的吟琴弄箫,写文手谈的。”

倒是头回听女皇说起济川伯楚奚越,庭悦自己都有些没晃过来:“人都说入夜会心伤,陛下可是想起往事了?”

“多少年前的事,朕连济川伯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,到如今哪有什么心伤,从开头便是他欢喜朕,求娶朕,朕比你聪明多了,陆云起他在营里勾络两下,你就辞了官也要嫁他,你非寻常女子,丢不丢人呐?”女皇笑了一下,说起他们夫妇俩的时候还有些对下头晚辈的温和,落子也轻轻的,“你今日不专心,朕要吃子了。”

庭悦自觉地将已被女皇围拢的一颗黑子挑出来奉过去,也笑了:“微臣在想,陛下骂微臣丢人,现在应不应该请个罪,自然不专心了。”

“悦儿在立政殿请的罪还不够多吗?朕又不吓人,坐着吧。”女皇接过庭悦奉过来的棋子,伸手抓了粒白的顺着庭悦的布局往下延,“他是楚奚越的儿子,性子也像极了他,说什么都要朕去猜,朕有时都不晓得自个是哪里做的不好,累得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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